谁都知道，去年的伊拉克战事直播和抗击“非典”报道，让已经创办了十年（1992年10月1日开播）的央视中文国际频道栏目《中国新闻》大放异彩，一跃成为国内外观众无法忽视的品牌栏目。

“邻家有女初长成。”――“伊战”之后，为了松弛一下被电视报道牵引着饱享眼福的眼球，对电视有过一段有意疏离，等不久前再次定睛《中国新闻》时，发现她已出落成一个秀外慧中的婷婷闺秀：栏目整体形象清新明丽；节目内蕴从报道内容、呈现样式、展示角度等多个方面得到进一步涵养。此二者交相辉映，使栏目及其报道愈来愈“击中”全世界观众之所想所需。

伊战过后，鲁健等《中国新闻》年轻的主持人被网友称赞为“战争烧红了的主持人”，事实上，战火不仅烧“红”了主持人，也烧“红”了《中国新闻》，烧“红”了央视国际频道，烧“红”了中国中央电视台。这一“烧”一“红”让人不禁产生很多的联想和思索：

战争为什么成了《中国新闻》和央视国际频道的一次机遇？为什么电视人和电视栏目、电视频道以至电视台一“烧”才“红”？电视人渴望被“燃烧”？战事直播的成功与一路前行到今天的《中国新闻》有什么联系？

眼前是正在直播的《中国新闻》，以下是笔者的观感和思考。

 

一．近观新版《中国新闻》

 

――突出个性：渐显“海派”韵致

看《中国新闻》午间版，笔者有有一个感受，两个新闻女主播卢琛和王端端跟《中国新闻》栏目形象是如此的贴切和相得益彰。像卢琛，她曾经主播《新闻60分》的职业阅历，她留英学习全球化与传媒硕士课程的“海归”背景，她清新、爽利的播报风格,她身体前倾、神情专注跟同伴和观众的交流感，都与她主持的栏目水乳般交融在一起，个性鲜明，亲切自然，而又赏心悦目，也许，这就是《中国新闻》的个性追求。

《中国新闻》是央视中文国际频道的主打新闻栏目，每天早、午、晚三期，伊拉克战争直播报道之后，《中国新闻》乘胜而上，每期时长由原来的30分钟拓展至60分钟。今年4月5日，《中国新闻》午间版（12：00－13：00）又亮出新面孔，推出“媒体链接”、“港澳台专讯”等板块，从宣传片到主持人形象包装，从信息编排、整体结构到每条新闻的声画呈现，都集中散发出一种闪亮的“海派”风韵：大气而不傲气、宏观而不空泛、时尚而不时髦、亲和而不媚悦、明快而不明艳，初步显露中文国际新闻频道品牌栏目的特色架构。

无特色即无品牌，无交流即无传播。主持人和栏目都是这样。《中国新闻》正走在打造国际电视品牌的路上。

 

――富有人性：意发观众需求

不久前，在《中国新闻》的网络互动空间有网友向《中国新闻》制片人杨奉涛发问：

“《中国新闻》是以国人了解全国、全世界新闻的角度做新闻，还是以热点来做新闻？”

杨制片答：

“我们希望能从观众的需求出发，按照新闻规律做新闻。”①

言简意赅的回答道出《中国新闻》旗帜鲜明的节目宗旨。话虽简单，但其中深意，让包括《中国新闻》人在内的中国电视人苦苦追求了近半个世纪。如果说伊战直播的漂亮亮相带有某种自发性的化，那么，在经受了“战火”的洗礼，领受了来自受众的热烈回应之后的这些日子，《中国新闻》是在自觉地向受众靠拢了，受众的需求成为栏目一切运作理念形成和实施的出发点、落脚点。包括今年4月《中国新闻》的午间改版行动，都是栏目在积极地、能动地贴近受众。

比如栏目中记者的出镜报道，比例大概占到《中国新闻》所有自采新闻的90%，这当然不是让那些英姿飒爽的记者仅仅“混个脸熟”，这种“我在现场”和“我向您报道”的强调，更透出栏目对电视新闻人际传播境界的诉求。

人际传播是传播学一个核心领域，人与人之间“自我属性”的相遇和对话――“个人间”的人际传播是大众传播的重要基础。“只有当人们最大限度地以表现个性的方式，在一起谈话和倾听时，这种传播的样式才会发生。假如我们坐在一家饭馆里吃饭，作为顾客，拿着菜谱与服务员交谈或者买单时，彼此的谈谈就不能称为真正的人际传播；可是，当这个服务员把你遗忘在饭桌上的钱包送到你的手上，为此，你们之间还发生了一场动人的谈话时，人际传播才得以发生。”②

人类传播的历史从远古的口头传播，经过印刷品时代，再到如今的电子、数字时代，其实是一个人性化、人本化螺旋式回归的过程，亦即：人际传播→大众传播→人际传播。这也是如今各类电视谈话节目广受欢迎的内在缘由。人们渴望带着彼此既相异、又相融的个性――表现自己的个性又尊重对方的个性，“面对面”地交流，以求一种“你和我”之间――不同于其他任何人之间的――交流和互动，这样，才能彼此走进对方的心里。

很多作家不满足于与读者建立“作者与读者”的角色关系，热衷于成书之后在“后记”里细致地描述自己很多“个人化”的东西，有时还会提上自己的爱人、好友等，也是这个道理，“其用意就是渴望以个人化的方式，与他人在书中相遇。此时。我们去读他们的书，便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了。” ③

再比如栏目打破国别界线围绕一个个焦点问题营造的板块式信息编排结构，比人为地以地界割裂新闻信息之间的内在联系更加符合受众获取信息的心理和生理规律，当然也就契合了新闻传播的规律。

还有媒体链接”板块三部分――“焦点”、“浏览”、“瞬间”，多媒体、跨区域的信息整合，经过精选的、有冲击力的各国报章新闻和图片资料，配以两位主持人简明而“点*”的议论，不仅形成一个个跳跃的音符或标点分嵌在一个小时的电视新闻叙事过程中，让观众把气喘匀，还张扬电视传媒之所长，立体交叉地为观众搭建起别样的瞭望塔，让他们一览世界的五彩缤纷。如此作用于观众的，是一种多信息互交的复合传播。

《中国新闻》正在努力打造这种“自我属性”，以期与观众有更多的、更动人的“相遇”。

 

――大有空间：再攀新高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这句广告语不知激励了多少奋斗者创造了不凡业绩。被战火烧“红”之后，《中国新闻》心更大了，追求目标也更高了，这是因为，受众的期待不一样了。所以，从这一点上说，《中国新闻》别无选择，只能“大胆地朝前走”。在走的路途中，不断扬弃，不断打造、完善自己。

比如，关于信息来源和容量，作为代表国家和民族的新闻媒体的新闻栏目，与世界级强势媒体相比，《中国新闻》信息容量，尤其是对国际重大事件和热点问题的报道上处于明显的弱势，这从其播出的国际重大事件和热点问题的报道多采用国外电视信号便可见一斑。当然，这不单单是一个栏目的责任。

在美国享有很高声望、现已退役的CBS著名新闻节目主持人沃尔特·克朗凯特就认为，获取第一手新闻是记者的职责，当年CBS为了节省开支一度准备关闭八个海外分社，克朗凯特公开站出来反对，他认为这种做法将会影响新闻的真实性和深度性。他说，关闭海外新闻分社是一种退步，这样就失去了获得第一手资料的好机会。④

第一手资料对树立一个强势媒体的形象至关重要。

  比如关于“矜持”，一位关心《中国新闻》的网友曾良言“进谏”：“中午打开电视的时候，忽然发现午间的《中国新闻》改版了，时间整整一个小时。不过，几天看下来，感觉好像是力图在变，但是又有些矜持。”笔者也有同感，尤其是“媒体链接”部分，主持人之间信息传递显得不那么自然流畅，“链接”部分主持人不够松弛。什么时候央视的栏目主持人能放下自己的“架子”变得很“生活”，什么时候栏目的“架子”就立起来了。这方面凤凰卫视《有报天天读》的主持人杨锦麟那种亦庄亦谐总相宜的主持风格真是让人羡慕。

    再比如关于栏目的包装和品牌营销，中央电视台总编室主任程宏在去年广电集团举办的“中国首届电视品牌营销与整体包装国际研讨会”上说：“境外传媒在这方面比我们做得好，统计数据表明，在总投放量上国家地理频道的收视宣传片占全天播出时间的21%，探索频道占15%，而我们的CCTV-1综合频道的比例只占2%。”⑤那么，《中国新闻》呢？CCTV－4呢？在栏目、频道的包装和品牌营销方面，我们虽不至于去追求“买椟还珠”的效果，但椟与珠相互映衬方显栏目和频道的“英雄本色”却应是电视人的共识。

还有，栏目的网络互动空间,在国际上，媒体的官方网站都是他们的信息超市，为什么《中国新闻》不充分利用这一平台，更多地展开栏目和主持人的营销攻势，并与网友进行更多的感情交流呢？这些网友可都是《中国新闻》的观众和潜在观众。这方面就甭说BBC、CNN等几大电视网了，就是只有几百人的半岛电视台，其英文网站也已是“母台”成功开辟的“第二战场”。

 

二．回望“激情燃烧的岁月”

 

伊拉克战争一声炮响，给央视中文国际频道送来了难逢的机遇，在即将迈进十周岁门槛的时候，一直默默耕耘的央视四套――中文国际频道如一匹憋足了劲的黑马冲进了内跑道，而且冲在了前面，让围坐看台上的全世界观众一再为之拭目：

《中国新闻》伊拉克战争特别报道――《关注伊拉克战事》“在１６个样本地区平均收视率为１·８１％，收视率份额达１０·０９，最高收视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４·２５％，收视份额达１２·７９％，与平时相比，收视率及收视份额提高了２８倍。”⑥

 

――历练与迸发

我们不妨回忆几段“战时”央视海外中心新闻部的战斗场景：

“３月２０日，央视海外中心，在战争爆发后的几个小时里，整个１３号演播室始终弥漫着打仗般紧张的气息，每个人都在一路小跑，平日里斯文的女编导这时也没了一点儿风度。不断有人撞到别人或者被撞到，一声“对不起”刚甩出口，人就不见影儿了。对于新闻人来说，这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报道机会，……”

“在连熬了几天几夜后，央视海外中心新闻部主任杨毅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平缓和沙哑，兴奋和紧张依然流露于言语间，……”⑦

再看观者的反应：

来自海内外观众近百万个短信、电子邮件、来函、来电集中称赞国际频道这一做法尊重了新闻规律，满足了受众对于信息的渴求。一位电视观众在发来的电子邮件：

“24小时的连续报道是中国的荧屏上从来没有的，不仅使观众有了关注世界局势的途径，而且是在得以时间看到来自中东的整整消息。海湾战争造就了CNN，伊拉克战争也会使贵频道声名鹊起。”⑧

一些世界知名媒体也纷纷撰文评价中国中央电视台的“拓荒”之举。

BBC：“到目前为止，中国媒体对伊拉克战争的报道看起来出人意料地平衡，令人叹为观止。” ⑨

《华尔街日报》：“中国的国家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希望，这次伊拉克战争能够给它带来上次海湾战争给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所带来的同样东西：建立观众的信任度，并带来源源不断的广告收入。”⑩

这是一次传者和受者相约的交感喷发：                  

从记者、编辑、主持人到技术制作，从制片人到主任、台长多年的职业积淀一朝有了喷发口，实实在在过了把“电视人瘾”；

从国内到国外，从华夏同胞到国际友人，真真正正从中国国家电视台――央视过了把“知情瘾”。

前者可谓厚积薄发，欣然回归苦苦追索的职业精神；后者亦甘之如饴，刮目再看泱泱中国国家电视台。借用豫剧《朝阳沟》的一句台词：“一举两得，咋不来哩！”

而央视四套的这次荣光“露脸”，所获何止“两得”。

《中国新闻》以至整个ＣＣＴＶ－４中文国际频道从此崛起于一隅，成为央视在国际上的标志性栏目和频道之一。

 

――“失”之“国际” “得”之“国际”

清华大学学者董关鹏注意到CCTV-4在报道伊战时另外的突破：

“市场原则方面，CCTV－4长期以来存在受众特征模糊化的情况。它的服务对象既包括海外华侨、关心中国发展的会汉语的外国朋友、台、港、澳同胞，当然还有普通境内观众。这一复杂的受众群体，曾经困惑国际频道很长时间。……值得庆幸的是，伊拉克战争赋予了CCTV-4整合传统资源、打造强势媒体新闻品牌难得良机。”⑾

除了“重内轻外”等传统思想长期占上风等外部环境因素之外，受众定位的不确定性应该是造成央视国际频道相对于各“内宣”频道显得“养在深闺无人识”的一个重要“内因”。而《关注伊拉克战事》直播活动让《中国新闻》以至整个四套找到了自己的工作目标诉求：按照国际媒体通行的受众法则――“消费者至上”、“受众至上”，最大限度满足受众的信息需求。

其实，说到底，在全球化、数字化媒体传播的今天，与全世界同在一个“地球村”的中国境内观众也不过是“国际”受众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就中国人口占世界人口总量的1/5还多的比例来看，这还是一个不小的组成部分，电视节目能牢牢地“覆盖”这1/5并不容易。我们不可能制作出好看的节目只拿给海外听说汉语的观众朋友看，而把不好看的节目留给国内的观众朋友。

在跟观众交流时，《中国新闻》制片人杨奉涛说：

“我们国际频道主要承载的是对海外传播的任务，但是现在我们在国内的落地情况也很好，而且我们新闻节目的国内收视率调查据说也不错。我们欢迎各界的观众朋友关注我们的节目，不管是海内的还是海外的。” ⑿

是啊，全球一个“村”嘛，特别是收视群中人多是炎黄子孙，所需所求、所喜所好有着高度的“相投”性。比如新版午间《中国新闻》冲着“国际”和“对外”的定位开设的“港澳台专讯”板块，也是为大陆观众打开了一个瞭望港澳台的窗口――他们求之不得啊。所以，这回又让《中国新闻》给赚了。

如果说这种受众定位的困扰一度对《中国新闻》和中文国际频道开拓前进有一些影响的话，那么，也正是冠于这个频道的“国际”二字又让他们得以在很多方面开风气之先。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在“国际”的语境下，《中国新闻》和国际频道会有节目理念上的“国际”意识，比如要考虑：在国际传播的大平台上，我的节目如何与国际同类节目比肩？我的播报方式，栏目、频道包装，主持人魅力如何与国际同行媲美？我的信息来源、我的受众群体是不是很“国际”？节目如何打动“国际”受众，成为他们不变的选择？等等。“国际”对于《中国新闻》是一种情结，也是一种目标，左右着这里的决策者和制作人：要做出一种不一样的、具有“国际”视野的东西。这是一种内在的推动力，促发着栏目求新，求异，求“国际”式的认同。这些或明朗、或潜在的意识积淀日久，便会在适当的时机转换成一种强劲的爆发力。

与此同时，十六大以来，改进新闻报道的呼声日益强烈，中央领导以身作则，对领导人活动和会议报道的改革和改进方案作了若干指示，并多次提出新闻报道的“三贴近”原则。作为一种政治环境的大气候，这些又成为央视中文国际频道新闻改革的强大政策理论支撑。

    去年3月，伊拉克战争爆发，央视海外中心积聚已久的栏目、频道理念和职业理想随着激情一起喷发，着着实实灿烂了一回。

从临渊羡鱼到奋而结网，再到伊拉克战争、反击“非典”报道的一举数得、盆满钵满，观念一变，全盘皆赢。思想意识的问题一旦突破，各项工作便有了“超常规”的突进和“奇迹”的创造。就像上个世纪70年代末的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90年代的**南方讲话，东方风来满园春，央视中文国际以伊拉克战争报道为一个新的起点，步入了参与国际媒体比拼的大舞台。

 

三．渴望激情与追求“燃烧”

 

有人比喻从事媒体工作是“激情燃烧的岁月”，但我们很多媒体人的体会却往往是“岁月悠悠，激情已改”。

鲁健等一批年轻的主持人和记者、编辑、制片人赶上了好机遇，经受了一把“战火”的洗礼，烧“红”了。其实，作为电视从业者以至所有媒体人，谁不渴望在这样激情的投入中被燃烧，被释放，在燃烧中升华？这实在是一个可以推而广之的良性互动――不用过高的投入，只需循着电视新闻传播的内在规律，假以“燃烧”的机遇和环境。

 

――新闻价值：坏消息――好新闻？

“为什么对于人类而言越是坏事出现的时候，新闻媒介就越是表现得愈发的兴奋？这要从媒介的性质谈起谈起。……用美国著名报人普利策的话来讲，新闻工作者是社会这条大船的瞭望者，他要随时注意海面上的暗礁、冰山、漩涡、台风，等等，为社会提供环境的守望。因此，它的眼睛总是倾向于盯着种种**的情况。及至面对蓝天丽日、良辰美景之时，它反而要怠惰和松弛下来，变得慵懒和无所事事起来。”⒀

想那百年以前，泰坦尼克号的瞭望者如果恪守职责，真正瞪起眼来瞭望前方航程并及时传递信息，也不致于1500多人葬身海底，成为千古冤魂。毛主席他老人家有句著名论断：“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在人类危难时刻新闻机体的兴奋和紧张是他们忠于职守的表现，而此时此刻，及时、全面传达信息之于新闻价值已经上升为其重要元素之首，任何形式上的华丽包装已经退居其次。

对此，曾经在央视《新闻调查》做过多年的凤凰卫视中文台副台长刘春深有体会：         “过去我做电视更多地停留在作品层面上思考问题，但到了凤凰我改变了看法：媒体

的本性是传播信息，如果一个媒体能够很到位地传播所在社区受众最关心的信息，那么，

相对于这样的内容，受众对形式的关注已处于次要地位，即使形式相对粗糙、甚至相对

简单，观众照样会喜欢这些节目。”⒁

从这一点上说，《中国新闻》在直播伊拉克战事中的亮相就是在特定时空中比较“到位”地传播了受众所渴求的信息，更何况，因为是有备而来，这些“好看”的内容又被包装上同样“好看”的形式，所以，它赢了，而且所赢是“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全面开花――这可是业界多年来从理论到实践都多有探索的，如今在对伊拉克战争这个突发事件的积极应战中得到了回报。这真应了那句古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何也？新闻规律是也。

――新闻人：在“燃烧”中升华？

在国际新闻传播的舞台上，对二战的报道成就了美国记者爱德华·默罗；对越南战争和“水门事件”的报道让沃尔特·克朗凯特成为美国公众心目中无可撼动的“意见领袖”；穿越阿富汗和伊拉克战场，使凤凰台的闾丘露薇成为一朵怒放的“战地玫瑰”；伊拉克战事直播和抗击“非典”报道使央视四套年轻的主持人鲁健脱颖而出……是“英雄”总要在一定的“时事”里造就出来。这里说的是，一个优秀的新闻人的成长，需要一定的平台。当伊拉克战争打响的时候，央视及中文国际频道给了鲁健等一批业务功底较为扎实、各方面素质较为全面的电视人一个发挥和释放的平台。

当时深入央视海外中心新闻部现场采访的《中国电视报》记者对此有个总结：

“这轮‘大直播’遵循‘有设计无成稿’的原则运作，因此主持人的‘即兴创作’成为直播出彩的重要条件。……在直播中，他们既要对本台驻外记者进行电话连采访，也要根据最新的战事动态，提出针对性的问题，与资深专家进行现场访谈交流。随着战争的变化，主持人要随时随机地将信息融进主持词内。此外，主持人还要自己组织语言，将新闻播报各个环节有机地联系在一起。所有这些，使他们个人的能量、才智得到一次集中的释放，同时，长时间的现场直播也是对主持人的能力和职业水平的一次考验。”⒂

据报道，今年4月，央视评出2003年度“十大优秀栏目主持人”，鲁健排名第一，成为拿到年津贴15万元的央视“名嘴”。这当然不仅仅是对他在“战火”中散发光芒的认可和战后他再接再厉对栏目贡献的褒奖，更大的意义在于：对于他所在栏目、频道和台来说，这是一个带给观众更多的信心和希望的信号和举动，这个消息应该通过栏目和网站的互动空间大加宣扬――主持人成了“明星”、“品牌”了，栏目、频道、电视台自然随之不胫而走。而“明星”、“品牌”主持人今后要做的，唯有在更新层次上的“燃烧”和“再生”。――这，也应该是央视启动重奖“十佳”主持人工程的个中深意。

――新闻媒体：乱世出英雄？

“海湾战争造就了CNN新闻频道的神话，9·11事件和阿富汗战争则成就了半岛电视台在全球范围内的异军突起，如果说中国媒体在前两次战争中还没有真正进入全球传播时代媒体的状态的话，那么，在伊拉克战争中，中国媒体，特别是作为中国国家电视台的中央电视台则给了我们惊喜。” ⒃

再说了，如果央视每遇突发事件必有如此出色表现，那将为她进一步走向世界，走进全球华人的内心再得高分。

想想看，假如9.11发生在中国（但愿永远不会），央视能像CNN那样迅速中断一切日常节目，把镜头直接对准恐怖袭击还在进行中的目标做同步直播吗？回答肯定不是那么干脆的。当然，中国国情有其特殊性，央视作为国家大台承担了一些政治重任，但还是有很多工作可以做。

趋利避害是人类正义的选择，新闻人也一样不会幸灾乐祸，但当这一切一旦发生或面临发生时，新闻人的职业感和职责感才会更加彻底地体现出来，他们要告知，要帮助人类在灾难中相互沟通、相互帮助。就像《北京娱乐信报》社长崔恩卿所谈的：“不能把社会道德的败坏归咎于庸俗的娱乐报道。庸俗只是给人们提供了笑料而已。因为读者是有判断力的。”⒄同样的道理，当然也不能因为媒体报道了天灾人祸就把祸首指认为媒体和记者。

好在加拿大人麦克卢汉的名言“媒介是人体的延伸”已经深入人心，实在是“关于这些‘坏事’的及时、客观、清晰、全面的报道却是人类绝对需要的，于是，当**事件出现的时候，譬如，伊拉克战争机器开始运转的时候；当一场非典疫情开始降临人世的时候，作为人类社会‘感官’的新闻媒介自然就随之积极和亢奋起来……” ⒅

正在笔者撰写此稿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播出晚间《中国新闻》（2004年7月19日21：00－21:30），主持人徐俐播出这样的导语：

“近日世界可谓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亚洲部分地区连发水灾，而美国几个州却又燃起了大火，水火无情，严重地影响了人们的生活。。。。。。”

又是天灾人祸，对于这些，观众太关心了，他们希望电视节目能尽可能及时、尽量全面地给他们展示事情的细节。电视上出现了央视女记者来自云南怒江灾区的报道和俄罗斯、孟加拉等国家狂风暴雨肆虐、镜头摇晃不定的画面。正是新闻记者“危难之处显身手”的一个诠释。

 

最后再回到此文的主题，也许可以借用李白的一句“劲诗”来形容当下的《中国新闻》和央视国际中文频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此句虽因被人滥用而染了不少俗气，却可以代表一批喜爱这个栏目和这个频道的国内外汉语“speaker”的心意。

 

（正文完）

 

注释：

①朱亚菲：《中国新闻》午间版改版后主持人制片人在线，CCTV.COM，2004年4月20

日。

②③王怡红著：《人与人的相遇――人际传播论》，第51页，人民出版社，2003年2月第

1版。

④蔡帼芬主编：《明星主持与名牌节目》第296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

⑤程宏：《中央电视台频道包装与品牌建设》，《电视品牌战略――中国首届电视品牌营销与整体包装国际研讨会辑要》第28页。

⑥尹鸿：事实即立场――分析中央电视台“伊拉克战争直播报道”，新华网，2003年7月11日 。

⑦《直播伊拉克战事的意义所在》，中国新闻网，2003年12月10日。

⑧《我要对CCTV－4急说》，CCTV.COM，2003年4月17日。

⑨⒂牟汉杰：《快时效、全方位、多角度的成功直播――央视国际频道“关注伊拉克战事”

报道的特色》，《新闻战线》２００３年第６期。

⑩李鸿谷：《伊拉克战争的CCTV突破》，《三联生活周刊》总236期。

⑾⑿⒃董关鹏 张杨：《中国新闻的直播时代》，《世界知识》2003年第11期。

⒀⒅喻国明：《解读二十四小时新闻频道》，《环球时报》，2003年5月20日。

⒁刘春：《凤凰卫视新闻台的节目运作理念及思考》，北京广播学院电视学院首届中美电

视新闻节目运作与管理高级研修班，2004年5月26日。

⒄李杰 司翠华：《我们的娱乐报道观――访＜北京娱乐信报＞社长崔恩卿，《青年记者》200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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