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９６年４月）

    十多年的改革实践，使我国广播电视事业发生了巨大变化，现在，广播系列台蓬勃发展；无线电视卫星传输；有线电视全省联网；广播节目直播活排；主持人块板越办越红火；广播热、电视热一浪高一浪，听众观众喜上眉梢；特别是体制改革见成效，不吃皇粮或少吃皇粮，给广播电视增添新的活力；队伍迅猛扩大，人才济济，后劲厚实有力；呈现一派莺歌燕舞的景象。

    在这样好的新形势下，如何深化广播电视改革，促进广播电视事业更加兴旺发达？我以为，当前主要要解决三个问题：更新观念；强化新闻；提高管理水平。本文仅就更新观念和强化新闻两个问题谈点想法。

    一、更新观念是前提。

    十多年前，我们更新了观念，纠正了“阶级斗争工具论”的片面性，尊重广播电视的自身的规律，提出了广播电视也是一种信息产业的观念，确立了“突出主功能，发挥多功能”的工作方针，事业建设和宣传工作都取得了巨大成绩。那么现在需要更新什么观念呢？

    第一，要破除“小而全”的“台独”观念，树立集中统一的系统观念。当前不仅广播有系列台，无线电视有一台二台，再加上有线台的崛起，台台有“独立”的经济，而且各台内部各部门也都或多或少的有“自有经济”。这固然有益于增添活力，但是如此的小小“独立”，并非广播电视发展之根本之源。这是一。二是现在各台各部门似乎都力求一个“全”，什么都自己搞，以不求人（求人也很难），造成人力设备的浪费。三是各台甚至本台的各类节目在宣传上基本上各顾各，难以互相配合协调，难以形成整体的宣传优势。这种种均来自“小而全”的“台独”观念作祟。广播电视是一个系统，事业、宣传、队伍都需要协调才能发展，才能有大的作为。我以为，树立集中统一的系统观念，一切以大局为重，在全广播电视局实行“社会分工”极为必要。我们要求各系列台定位定向，就是宣传上的“社会分工”，我们要求各类节目办出自身的特色，也是为了更合理科学地“社会分工”。我们之所以成立总编室、建立新闻例会制度，就是为了协调这个“社会分工”，使之发挥总体优势。如果我们再在人事、技术、设备等方面，制定科学的管理制度和协调办法，那么就可免除人力、财力和物力的浪费。但是破除“小而全”的“台独”观念则是前提。

    第二，广播电视的体制改革和机制改革中，也有一个更新观念的问题。前一个时期，比较重视体制，比较重视级别，如由局改为台，又有台改为中心，又有中心改为局，还有设置台外台或台中台等；局台内部则由小组改为部，又由部改为中心，甚至为了“调动积极性”还在部的下面设置了内定科级等等。而上海东方台却反其道搞了个无级别。无级别的做法，最近显的作用是它可以把人的注意力引导到钻研学问和提高业务工作能力上，而不是“官位”级别上。这个思路可以称其为观念上比较彻底的革命。

    至于机制改革，建立科学的机制，我认为，这是当前广播电视深化改革的关键之一。现在，主要是建立和完善竞争机制、激励机制和制约机制，以此提高我们队伍的整体素质，充分调动人的积极性，齐心协力，推动广播电视事业向国际一流水平冲刺。

    竞争机制的关键是要能调动人去钻研业务，更新知识，开发新的领域，通过这种知识、智慧的竞争，优胜劣汰，让人才脱颖而出。这方面大家谈了很多，做了不少，也有不少成功的经验。而对激励机制的认识上却有一个误区，那就是以为激励仅仅是奖励，似乎评优秀、发奖金、晋级提职，就是激励。“评发晋提”有激励的作用，但不能长远，也非根本。我以为从某种意义上讲，竞争机制是“用人”的艺术，而激励机制是“养人”的艺术。因此，激励机制要把着眼点放在提高人的工作能力上，也就是把激励与知识联系在一起，并使工作具有生活的色彩。我们“用”人，就要为他的现在和将来考虑，把安排适当的工作岗位放在首位，并根据他的发展，进行再培训，通过多条渠道帮助他成为具有越来越强工作能力的人，从生活的角度说，就是提高他就职的能力。这样，他感到在这里能实现自我价值，生活充实，大有前途。如果说，竞争机制是通过主观努力提高人的素质，那么激励机制是通过创造客观条件提高人的素质。当然办什么事都要有规距，竞争也好，激励也好，都是人的行为，就应当有行为的规范化标准，象球赛有比赛规则一样，我们的竞争、激励也应有规则，才能秩序井然，健康发展，这就需要有制约机制（新闻法、记者守则、持证上岗制、优胜劣汰奖惩制、人才使用培训制、对系列台提出定位突出特色的要求等等）。制约机制是“管人”的艺术，不是把人管“死”而是管“活”。建立制约机制的实质是使我们的管理从人治走向法治。这样，竞争和激励工作有章可循，有法可依，加强监督和协调的力度，防止出现阻碍发挥广播电视总体优势的竞争和损人利已的竞争，防止没有限度的奖惩，约束个人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的膨胀，避免人才盲目引进和流失等等。制约机制必须可操作性极强，必须有对执行者的制约规定，否则，又会落入人治的旧梏。

    体制和机制的改革，都有一个观念更新的问题。我以为，我们在这两方面都要把着眼点放在提高队伍的素质上，把人的能量充分地发挥出来。如果用政治经济学的语言来表达的话，那就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

    第三，破除广播电视的信息产业即广告业的“小生产”观念，树立广播电视多种经营的“大生产”信息产业观念。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我们认识到广播电视既是党和政府的喉舌、工具，同时也是十分重要的信息产业后，广播电视的广告业得到蓬勃的发展，越办越红火，这给广播电视事业的发展带来了活力。但是，信息产业仅仅只有广告业一项，仅此而已。我们对多种经营的信息产业并没有进一步的研究。我们说，以节目带经营，以经营促节目，这句话本身的含义就十分广泛。首先节目不仅仅是广告节目，其他许多节目都是可以“经营”的。如电视剧节目现在已经进入“经营”的范畴，那么广播剧节目能否进入“经营”呢？音乐节目能否进入“经营”呢？综艺节目（如青岛电视二台的《宽温带季风》、青岛经济广播电台的《故事新编》等）能否进入“经营”呢？服务性节目能否进入“经营”呢（如青岛人民广播电台的《空中问诊》我以为可以将其中一些好的“问诊”内容编辑成书或录音带出版）？还有我们已经有初具规模的广播电视报的印刷厂，是否可以加大投入，使它发展成为一个广播电视出版企业呢？还有我们的资料室，是否可以使发展为广播电视资料库，并组织一批广播电视节目的业务能手，由他们根据国内外广播电视市场的需要，用有关资料编辑制作出质量优秀的节目（包括教学资料、史实资料等）投入市场呢？等等，等等。我们应该看到我们广播电视的信息资源是很丰富的（上面所说的仅是小小的一部分），我们应加强和深入信息产业的研究，开发信息资源，开拓信息市场，扩大经营范围，使广播电视信息产业真正成为多种经营。现在新华社、各级报刊、杂志都在发挥自身优势，大力发展有自身特点的信息产业，有的经营已扩大到国际上。我们广播电视完全有这样的条件和能力，发挥自身的优势，大力发展有自身特色的多种经营的信息产业。当然，关键是我们要更新观念，摒弃“小生产”观念，树立“大生产”观念。

    二、要强化和突出新闻报道。

    广播电视改革始于新闻改革，与十多年前相比，广播电视新闻报道和新闻节目都有了质的飞跃：除了新闻报道的快、短、活、深、新等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进步外，特别是具有广播电视自身特色的新闻评论和评论性节目的脱颖而出，增强了新闻的思想性、指导性和理论色彩，又由于把话筒和镜头对准普通老百姓，努力使报道做到“三个贴近”，增强了新闻的吸引力和感召力。同时，由于确立了大广播、大电视的意识，调整了新闻节目的结构，使之更趋合理科学，适应时代的节拍，扩大了节目的容量，拓宽了报道面，加大了信息量，吸收与辐射两个扇面越来越宽阔。这些改革的成果来之不易，我们要倍加珍惜，要持之以恒，巩固、完善、发展。

    各家新闻传媒的竞争，说到底是新闻的竞争。而广播、电视各台之间的竞争的最终目的是要充分发挥广播电视的总体优势，形成高质量的广播电视立体的新闻宣传强势与其他新闻媒体的竞争。所以，我们要千方百计把广播电视各台之间竞争产生的内耗降到零，使广播电视的新闻宣传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拳头。

    做好这件事，首先是厅局和各台第一把手亲自靠上抓新闻宣传。青岛市广播电视局从去年六月组建了局总编室，局总编辑就要求总编室以新闻宣传为主展开工作，组织了监听监看评议队伍，开展了对广播电视的新闻宣传的“媒介批评”工作。今年新年伊始，又建立了每周一次雷打不动的新闻例会制度，确定例会的主要内容：评析上周新闻宣传情况或战役性新闻报道的经验教训；分析研究社会上突出的问题和群众的强烈呼声以及宣传对策；各台汇报本周新闻报道思路和重要选题；研究策划重大报道选题，协调组织广播电视和广播电视报协同作战，发挥广播电视系统的总体宣传优势；传达上级有关指示和宣传精神。在新闻例会上，老总们亲自组织研究策划新闻宣传，谈新闻业务。这些做法就从组织上保证了强化广播电视新闻宣传的领导和协调，在全局工作中突出了新闻报道。

    第二，把提高新闻宣传质量摆在第一位，并与培养提高队伍素质结合起来做。

    有人认为现在问题多，实际上主要是对新闻报道质量下降感到忧虑。因此，提高新闻报道的质量是当前的重点。

    新闻报道的质量主要从四个方面来看，一是导向正确，二是内容贴近中央、贴近实际、贴近群众，有感染力，三是讲究宣传艺术和引导艺术，四是制作技术水平高。

    提高新闻报道的质量关键是人。所以这项工作要从每个记者、编辑、播音员和主持人以及录音复制技术人员做起，要一丝不苟地精雕细刻每一篇报道。尽管这项工作工作量很大，却是基础工作，决不可等闲视之，只要我们持之以恒，会有成效的。青岛电视二台《春风雨》节目之所以优秀作品比较多，其成功的一条经验就是一丝不苟地精雕细刻每一篇作品。在新闻报道第一线的领导和有经验的老新闻工作者要发扬奉献精神，要扒下身子，与第一线的采编播人员一起多研究探讨，从采访路子、选择题材、确立主题，谋篇布局到细节运用，推敲语言等，要象磨玉一样，对每篇报道切、磋、琢、磨，使之由璞成玉。今天下了功夫受了累，为的是日后新闻宣传质量更上一层楼。这是件功德无量的事。这是一。

    二是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质量的高低通过比较才能结论。因此，要开展优秀新闻报道评比活动，要营造业务竞争学习的氛围。部门内部开展日常性的评比，局台可以开展阶段性的评比活动。要使评比活动成为一种业务竞赛性的活动，不能使它成为平衡分配式的奖项评比而流于形式。在青岛有一个说法，叫“既评比又研讨，高层次再创优”。就是在每次评比中，搞一次业务性的研讨，既总结交流经验，又探讨业务，使评比过程成为竞争、学习、提高的过程。青岛市广播电视局决定每季由学会组织一次新闻竞赛评比，就是想这样去做。

    三是要广泛开展群众性的业务研讨活动。采编播同志们每天都处在第一线的“热运转”中，很少去“冷思考”。组织监看监听评议队伍从宏观到微观对新闻报道进行“冷思考”和“谋介批评”，很有必要，但终究是外因。外因要通过内因起作用。所以，同时要组织在第一线工作的同志也投入“冷思考”，使同志们从实践、实践、再实践转为实践、学习思考、再实践。这个“学习思考”的组织工作可以交给学会来做，起码可以从三处着手，即组织专题业务研讨会；办刊物，组织第一线的同志挤时间撰写业务文章和学术论文；办再培训学习班。青岛市广播电视学会正在这样做。当然这项工作不可能立竿见影，难度很大，需要时间的磨合，然而严寒却预示春天快要到来，只要我们持之以恒，会迎来满园春色的。

    第三，对改革的成果不要因为不那么完美有人说三道四而动摇气馁，要坚定不移地巩固、完善、发展已经取得的改革成果，特别是新闻节目在全台节目中的合理布局，各台的新闻节目要根据专业台定位的宗旨，办出自身的特色，逐步到位。同时新闻节目的结构，尤其是新闻性板块节目的结构，也要通过实践进一步完善，逐渐形成独特的风格。再就是要进一步发展已经具有广播电视特点的新闻评论和评论性节目，使它更趋成熟，并形成系统的业务理论，以揭示其内在的规律。等等。

改革无止境。随着经济和科技的发展，广播电视经济实力的增强和采用先进的高新技术，我们必将进一步揭示尚未认识的规律，新一轮更高层次的改革又会出现。我们应该认识到，我们正在做着前无古人造福后人的事业，时代和事业需要我们持续解放思想，开拓思路，做一个堂堂正正奋发有为的广播电视人，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进。

注：此文的主要论点及其论证被精编入１９９７年的《中国广播电视年鉴》“专论”栏目中。